“因为傀儡都走了,看来它们的目的也达到了。”宋夔广提着滴血的柴刀,整个人是个血人,显然经历一番苦战,“你刚刚离开是因为忽然想到了这种情况?”
冷戈:“我是洞察秋毫的女人。”
“呵。”
宋夔广宁愿相信她是饿着肚皮想起厨房里的馒头,在这找正直的理由。
冷戈沾了沾地上的血,看着伤口,“你瞧,不像是兵刃切下的,倒像是……”
“法术?”宋夔广说。
张吾心中一凛,在所有人都不能动用灵气的情况下,出现法术的痕迹意味着什么……这比多出几百个傀儡还要可怕些。
要是有什么人还能动用法术,就是最简单的控火术他们这些人也要死无葬身之地!
冷戈蹲下来,似乎沾着血闻一闻,鼻头微微抽动,眉毛蹙起,抬头看着一个方向:“有气味,很淡也很特别的味道……”
宋夔广:“你是狗吗?”
冷戈说:“这叫天赋异禀,鹤立鸡群!”
“狗鼻子?”宋夔广也不计较,“你还能闻到更远的地方吗?”
“这不是我鼻子太灵,难道你们没闻见一点狐狸的骚味吗?这城中还有狐狸?味道是从那边传来的,一路都有痕迹。”冷戈义正言辞。
“还有,我这叫猎犬般的敏锐。”
“你懂吗?这是夸奖。”
“好了,这个问题不需要讨论,听我的,去这个地方。”冷戈枪尖一点,划过砖石发出刺啦声,“那个方向是什么地方?”
说罢,看向宋夔广。
宋夔广说:“我不是算命的,你别看我,我方才杀了二十头巨鼠,也是很疲惫的。”
推算是件耗费精力的事情,更需要平心静气,只是现在宋夔广气血翻涌,更别说平心静气了,就是走两步脚都是软的。
他堂堂一个符箓科弟子,非要推出来当肉靶子,也是闻所未闻。
冷戈说:“连张师兄这样的丹药科弟子都能浴血奋战,你为什么不可以呢?”
“要说身手,张师兄还只是前天门的弟子,可他却深知每个人的责任,并且主动出来承担,为我们减轻负担!”
张吾愕然,有、有吗?
他原来有这么光明磊落么?
“师兄不必推诿,该夸就是该夸!”冷戈一把抓住张吾两只细嫩的手,看向宋夔广,“可别忘了,张师兄就算变成女人也还能勇猛杀敌!”
行了,不必多说。
张吾站起来,甩开她的手:“我要和你们一刀两断!太过分了!”
“不!我不会放你自由的!”冷戈站直,个头比张吾还要高出半个脑袋,十分具有压迫感。
张吾含泪:“放我走!事到如今我们还有什么好说的!”
冷戈一指黑暗的路口,伤心道:“走!你走!”
张吾抬脚,刚没走出两步踩上一只老鼠脑袋,白花花的迸裂物恶心得他身子一软,噔噔两步又倒退回来,心有余悸。
“你回来做什么?”冷戈问。
张吾:“我怕。”
“我听不见,大声点。”
张吾说:“我们还是和好吧?”
冷戈冷笑,鄙夷道:“你以为这是小女孩打架,分分合合?”想来就来,想走就走?实在是想得太美了!
最终还是在宋夔广的调解下和好,手拉手奔向美好的明天。
冷戈和宋夔广往冷戈确认的方向而去,只留下张吾看着重伤的马四娘。事情已经明了,青月逃走杀死周公子,而后又被暗中的黑手杀死。
风水轮流转。
她杀了许多不相干的人,如今死无全尸也是相抵。只是周公子不过是幻境的一部分,下一次开启依然存留,而她这下,是魂魄消散。
“是这个地方?”走了几里路,靠着冷戈出类拔萃的嗅觉,还是找到位置,看样子,是一间书舍。
折腾一晚上,天也快亮了。
书舍里有人起床,正要给两边的花枝修剪。书舍主人是个清瘦的年轻人,模样安静,拿着剪子的模样也没有丝毫杀气。
气味戛然而止。
“是他吗?”宋夔广用眼神示意。
冷戈摇头,“不确定,气味不见了。”
“还有什么办法?”
冷戈拍拍自己的袖口,里面装着青月之前准备的灵液,如今到是便宜了他们。是或不是,试一试便知,若真是镇域图附身,对于灵液必然有所反应。
书舍主人也看见两人,两人站在门前,浑身浴血,凶神恶煞。
“你、你们是谁?”
二人相视点头,冷戈跨出一步,出手果决!一把将人摔倒在地,压折双臂,手刀劈在后颈,一气呵成。
书舍主人哪里能有反抗之力呢?这一下敲来,眼前一黑,还没想明白这两人是什么来历,就昏厥过去。
冷戈将食指的灵液抹在他眉心,盖上盖子,注视几秒,等待发生什么变化。半晌,眼睛都盯酸了,也没看出什么来。
“白跑一次?”宋夔广递来绳子,冷戈把人捆上。
冷戈说:“再等等。”
片刻,书舍主人醒来,双目瞪大,被这两个血人吓得浑身哆嗦。可他的嘴巴里死死塞着布条,也发不出呼救声。
冷戈拔掉布条,“不用想着求救,昨天夜里有没有什么东西跑进来。”
宋夔广说:“你这样真像山大王。”
书舍主人想一想:“没、没。”
冷戈说:“你不要骗我,骗我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。你看着我的眼睛,再说一次!”
这是胁迫!是强逼!还要说什么?
“我不知道……”
冷戈闭眼,睁眼:“最后一次机会,把你听见的,看到的,管他是人是狗都给我说出来!”
书舍主人绞尽脑汁,终于回忆起什么不对劲来:“我书房里,似乎沾了一块血迹,不知道是不是死老鼠的,这附近猫挺多。”
宋夔广忽然道:“你还记得城门楼的黑影吗?”
冷戈说:“记得。”
那日冷戈一枪掷出去,不仅打穿大半个城楼,连带着也将黑影刺伤。
“如果我记得没错,他受伤了。”宋夔广说,“应该不能很快痊愈。”
按照青月所说,幻境的压制是相对的,那么镇域图的力量也十分有限,青月一死,反倒证明她说的是实话。
只是杀了青月的同时,也留下马脚。
谁能想到冷戈的鼻子比狗还灵呢?宋夔广一度怀疑这是食欲大振的附带品。
书舍主人的屋子干净整洁,地上没有灰尘,除了一块拳头大小的血迹再无他物。
“我只是看见血迹,也没听见动静。”
“你们要是真找什么东西,我也实在帮不上忙。”
血迹已经干涸,气味还在。
冷戈站起来,笑眯眯:“怎么会呢?能够帮大忙呢。”
“请打开这扇门吧。”她摸摸一扇竹编的门,目光几乎穿透。
书舍主人:“后头是院子,种些花草。”
说着,找到钥匙,开锁,露出半个空荡荡的地方。
几乎和前门一个光景,种满花草,中央的空地是松软的泥巴。很快的,冷戈看见泥巴上几个浅浅的脚印,气味和青月身上的是一样的。
“我原来以为是养狐狸的人。”
“现在看来,就是只狐狸。”
地上几只脚印,小巧轻盈,分明是某种个头小的动物留下的,说是狐狸倒也挺有可能。
“狐狸?”书舍主人面色变了,只是很快掩饰下去。
冷戈:“是啊,一只狐狸,可能还是白色皮毛的。”
她抬起手,捻起一撮雪白的毛。
书舍主人似乎想要扑来拿,被冷戈闪身避开,整个人一个踉跄,他或许是不知道的,但当这个幻境的“主人”将要遭遇什么的时候,命令便下达了。
他抓起剪子,向离他最近的宋夔广刺去,宋夔广一个不察,也被割破衣袍,肩膀上被扎个血窟窿。
冷戈不干看着,一拳头下去,砸得他一只眼睛乌青,当即栽倒。“宋师兄身手有所懈怠,想必是因为我下山之后,以为高枕无忧,便荒废了。”
这是什么歪理。
宋夔广压住伤口,撒上药粉:“等我出去你可以试一试,看看我是不是花架子。”
他的一身本事全赖本体,若是回到身躯当中,还能让冷戈这样趾高气扬么?忍得不算少了,早晚得讨回来。
君子报仇,十年不晚。
冷戈抱着隔壁嘲笑:“诶呀,我好怕呀。”
宋夔广默念平心静气四个字,“还不赶紧去找狐狸?”
冷戈不慌不忙,从背后掏出个雪白的毛团。毛团一动不动,死僵着身子,一对尖耳朵分外引人注目。
“什么时候?”
“我方才就从角落里抓的,毛也只是从它身上揪下来的,不然你以为我真是明察秋毫?”
宋夔广拎起狐狸后颈,闻到它身上散发的灵液气息:“不要乱用词。”
就在方才,冷戈定然是抓住它并且上手压制,甚至在进入院子之前。和书舍主人说的话,不过是混淆视线,在对方发现之前压制住镇域图。
“这是镇域图?”
宋夔广说:“应该是。”
“没想到炼魂宗还是有些真本事的,能倒腾出这样的克制之物。”冷戈有些遗憾,“只是不能具体问问是怎么做出来的了。”
被捏的太难受,狐狸挣扎一下,兽瞳里浮现出一丝杀意。
“你看,它在瞪你呢宋师兄。”冷戈喜出望外。
“还真是。”
“十分娇俏动人。”
听冷戈如是形容,白狐恶狠狠一蜷身子,作势要咬宋夔广手掌,这次的宋夔广有了防备,改而掐住它的脖子。
随时能捏碎它的喉咙。
宋夔广问:“你有法子收服它么?”
这时候,原九千忽然出声:“有办法,你说你知道。”
冷戈说:“我知道一个法子,就是不知道好不好使。”
识海里,原九千细细讲起来。
“说来也不难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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