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老爷看到一缕青光朝门外挥去,还看到这缕青光犹如屏障一样罩住了这间宽敞的前厅,他本是凡人,哪里懂得仙门法术,不由得惊道“这……这是什么?”
“为了防止别人偷听,所设下的结界。”紫霁说完,眼神还朝门外瞄了一眼。
顾老爷一听紫霁这么说,他便知道是何人在偷听,当下脸上立马不悦,深吸一口气,“这个女人!”低咒几声,随后又恢复了冷静,“千玖十三岁以前所发生的事情……那要得从她出生开始说起了……”
顾老爷的思绪一下子被自己拉回了十几年前,他双眼微眯,仿佛这个时候有无数的片段在脑海里浮现,话音平静,“十九年前,我还是顾家的少爷,家中历代以来都坐落在这月河镇,虽然偶尔经商,但却不富足,不过并没有生活之忧。大多人也知道,像我们这样的人家,个人婚事向来由不得自己,皆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,而我那位大夫人的婚事便是我未出生的时候就安排好了的。”
原来还是娃娃亲……顾千玖内心嘀咕着。
“只不过,我还未娶大夫人过门之前,我便和安练有了一段情。”说到这,顾老爷看向顾千玖,“安练,便是你的亲生母亲。”
“母亲!”顾千玖心中震撼,心里不停地唤着这两个字。
“那时候的安练不过是顾家的一个丫鬟,当我领着安练到我爹娘身前告诉他们准备要娶她的时候,我爹娘毫不留情地坚决反对,正也是那个时候,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未过门的妻子!而那个所谓的妻子,我当时从未见过,家中也无人告诉过我!”此时的顾老爷情绪不禁激动起来,他双手紧紧地攥着衣服,咬牙切齿,“他们从来不过问我愿不愿意,他们向来都是安排我做什么,并且要求我必须做到!”
“后……后来呢?”顾千玖按捺不住内心的波动,终于开口问道。
顾老爷深吸一口气,摇了摇头,“后来,他们将安练关进了柴房,而命令我在一个月之内迎大夫人过门。呵呵……可是他们哪里知道,那个时候的安练已经怀有身孕了。”
“啊……”顾千玖一声低呼,那时候的母亲就怀了自己了。一想到母亲怀着身孕被关进柴房,那样的日子肯定非常的痛苦,此刻的顾千玖内心也被顾老爷的情绪带动,情不自禁地握紧了拳头。
顾老爷有些说不下去,一只手已经掩面,不停地摇了摇头,整理一番情绪之后才道“我本以为告诉父母安练怀有身孕,他们会念及顾家子孙会善待安练,谁知他们竟然想到的是将安练许给一名家丁。我……”
“什么?”顾千玖终于忍不住了,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,“那你呢?你做什么去了?我娘无名无分,再怎么也是怀了顾家骨血,你们就这样对待她的吗?还有一丝人性吗?你身为顾家少爷,身为一个男人,就没有一点主见?就这么任凭家中长辈驱使?你还好意思说自己和我娘有情!在你顾家少爷位置面前,估计这段情根本分文不值!你根本没有胆子忤逆家中长辈,因为你担心自己少爷之位不保,担心自己丧失了顾家继承人的机会!呵……你根本不配说与我娘有情,我娘当初跟了你,简直就是瞎了眼!”
“千玖!”紫霁这时不由得截道。
顾千玖胸口起伏,听到紫霁的声音才强力压抑住了内心的怒火,最终只能坐回了椅子上。
顾老爷听完了顾千玖一顿的指责,他根本不否认,而是将头垂下,此时此刻,也不知道是不是在作深痛的忏悔,“我……我也作了反抗了……真的
,千玖,我不是无动于衷。只可惜,后来没有给安练一个很好的名分,最终……虽然她只是个侍妾,但是,这好歹也已经保住了她,同时也保住了你啊。”
顾千玖不作言语,双眼紧闭,亲情引发的本能使得她此刻头脑一片空白,为母亲当年的经历所感到悲愤不已。
但是,眼下她又能做什么,把顾老爷揍一顿?
可是,再怎么说,顾老爷也是她的亲生父亲。
屋中再一次陷入了沉默,冷肃的气氛也不知道持续了很久,最终,顾千玖缓缓开口“你直接说我出生之后吧。”说到这,她抬起了左手,将手腕上的手串晃了晃,“你可认得这个?”
顾老爷听罢,终于肯抬起头来,这个时候只见他脸上已有两道泪痕,他很快就擦拭了干净。
八卦石手串映入了顾老爷的眼帘,他立马点了点头,“认得,自然认得。”
听到这里,紫霁和顾千玖不约而同地心里紧了紧。
“这手串是你母亲之物。”顾老爷的目光一直锁定在手串的身上,仿佛见物如见人,“我听安练提起过,这手串是她家中历代所传之宝,传了已有几世了。”
居然还是家中历代所传之宝,顾千玖有些震惊。
“我没记错,安练说这手串从第一世传到现在,已经有四百年了。”
四百年?
这三个字立即让紫霁的目光一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