贺汐汐木然看向躺在地上的戏子,一时心头有些发酸。
这必然是戏子的全部家当了。
直到第二日,贺汐汐才知全家都葬身会江,只她一人活了下来。
她没想到,一次无意的良善举动,竟救了她一命。
更没想到,苏云亦从头至尾的情深,竟都是彻头彻尾的欺骗。
她不明白为什么,但她很清楚,苏云亦必定对她贺家恨之入骨。
为了活命,她独自历经千难万险,从洪县一路辗转,终至京城。
到了京城,她径直来了八皇子府找康擎岳,丝毫没想过去找她姑姑。
因进京这一路,她细细权衡了利弊,已将当下形势看得很透彻。
姑姑身为皇子妃,又无子嗣,荣宠终究系于皇帝的喜爱。
一旦皇帝龙御归天,没了这层庇佑,姑姑便如无根之萍。
势力定会如大厦倾颓,瞬间消散。
反观康擎岳,身为皇子,一旦在皇位角逐中胜出,登上帝位。
那便是天下之主,掌握无尽权柄。
更何况,在贺汐汐看来,康擎岳有这个实力。
故而,康擎岳是她当下寻求庇护与助力的上佳之选。
贺汐汐简略地向康擎岳讲述了自己死里逃生的经过。
康擎岳听完,仅淡淡“哦”了一声,丝毫没有扶她起身的意思。
这冷漠反应,让贺汐汐心中一怔。
她知晓,康擎岳曾喜欢自己,欲娶自己为正妃。
她原以为,他可能仍对自己念念不忘。
但此刻观他的反应,心中不禁生出些凉意。
康擎岳起身,踱步至书案后缓缓坐下。
身子慵懒后仰,扬起下巴,眼神带着一丝睥睨:
“贺汐汐,本皇子凭何要帮你?”
一年多前,他满心期许要娶她为正妃,她却骤然回洪县另嫁他人。
如今忆起,他仍觉那是种羞辱。
此刻,她竟又回头求助于自己,何其讽刺。
真当他是能随意玩弄之人?
贺汐汐闻言,缓缓抬手,指尖轻触脸颊,拭去那斑驳的泪痕。
而后挺直腰肢,身姿轻盈地站起身来。
泪眼如一汪幽潭,透着勾人心魄的娇魅,又暗藏着忍辱负重的决然。
她朱唇微启,轻呵出一口如兰气息,纤手缓缓解开大氅的系带。
那大氅如一片暗沉的云,无声滑落至地,与地面上被烛火拉长的阴影融为一体。
康擎岳坐在书房的书案后,静静看着她。
眼神起初满是玩味,似在欣赏一场有趣的戏码。
跳跃的烛火将他的脸庞映照得忽明忽暗,更添几分高深莫测。
他瞧着她腰肢款款,于朦胧烛火的光影交错间款摆而来。
莲步轻移,素手如蝶,指尖轻扯腰间束带,脱下了那厚实的锦裙。
接着,又解开盘扣,褪下中衣。动作舒缓,似在刻意撩拨。
最后,她身上仅余绯红肚兜和亵裤。
在这寒冬的夜里,在摇曳烛光的映照下,那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,搭配那风情万种的姿态,让人心神荡漾。
康擎岳眸光骤然一变,眼中玩味渐隐,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秘的渴望与期待。
书房内安静得只闻彼此的呼吸声与烛芯偶尔的爆鸣声。
他微微仰头,喉结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,似是在吞咽着某种情绪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