你可以选择继续欺骗我,可以选择坦诚相告,决定权都在你手上。
“应该是崔小姐告诉你的吧。”段书瑞深吸一口气,回头与她对视,“幼薇,这件事牵扯过深……你没必要知道。很多事情我不告诉你,是为了保护你。”
“我不需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!”鱼幼薇的声音带上几分恼怒,“我只想知道当年的真相!”
真相、真相……
段书瑞胸口一闷,他沉默半晌,苦笑道:“万一……真相就是我们想的那样呢?”
鱼幼薇愣住了。
“你还会心无芥蒂地和我在一起吗?我们还能像以前一样吗?”
他的面上再也寻不到往日的意气风发,目光空洞无神,像被抽走魂魄的傀儡。
“我、我不会……”鱼幼薇一时语塞,她的眼底满是惶恐,向着他的方向走了一步。
段书瑞受不了了,他感觉有千百只蝴蝶在脑子里飞舞,它们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死死罩住他,细线陷入皮肉里,他疼得快要喘不过气来。
他双目赤红,低吼了一声:“别过来!离我远点!”
“你不是讨厌我一直缠着你吗?我放你走,你现在就可以离开……”
一柄大锤击中了鱼幼薇的心。她跌跌撞撞地往后退了两步,眼睁睁看着他冲进书房,重重关上门。
她的胃里抽了一下,针扎一样的疼痛迅速蔓延开来。她紧咬下唇,微微弓下腰,蹲在长廊下掉眼泪。
傍晚时下了一场雨。刚开始还是小雨,不一会儿,雨势骤然转急,雨丝如瀑,雨点打在屋檐上,发出的声音是那样嘈杂,惹人心乱。
鱼幼薇坐在庭院里无声地观雨,眼里蓄起晶莹的泪珠,藏在眼尾欲坠不坠。她看清了段书瑞眼里的后怕,这才明白了横亘在他俩之间最大的阻碍。
懊悔和愧疚,是摧毁一个人最快的毒药。
长廊很暗,外面下着大雨,雨水顺着倾斜的屋顶流淌下来,沿着瓦檐挂出一条水帘。
她低下头,看到自己心口插着一把桃木桩,有人拿起锤子,正在一点一点的往里钉钉子,胸口传来阵阵钝痛。她的脸上没什么血色,整个人像一座冰雪雕像。
良久,她苦笑一声:她怎么会怪他?就算事情的真相是他们想的那样,她也不会怪他。
难道这是他一手造成的吗?这不是那个泼皮无赖精心策划的吗?他和她一样都是受害者,她没有理由去怪一个受害者,真正应该受到惩罚的,是那些仗势欺人的畜牲。
这一刻,她动了杀心,恨不得一刀捅进此人心口,再将他碎尸万段。
察觉到自己心绪不宁,她从袖子里摸出一串佛珠,双手合十,开始无声的祷告。
这一切,都逃不过段书瑞的眼底。